作者：AggressiveWhenStartled
摘要：
“好吧，”Parker那白痴表示，两手在嘴边合在一起，就像他要开始祈祷了一样。“那么我对这种局面负全责。”
“哦，”Bucky咆哮道，“真棒。”他调整紧攥着枪的手时腕部的金属板上下挪移，如今步枪他妈蹭满了沙尘，血，和狗的口水。狗的口水。他太阳穴的抽痛一下在眼后迸成完全的爆炸。“别担心，”他跟Peter保证，因头痛眨着眼，“早在事情到这步之前我就已经怪你了。”
【Workplace Hazards/工作风险系列之三，复联二前旧文，小蜘蛛是加菲虫（虽然更像荷兰虫hhh），超多粗口。全系列Stucky互攻暗示无具体描写，分级：T/PG】
附加标签：#吵架 #像他妈的成年人一样讨论情感问题 #Bucky Barnes妙不可言的老二解决不了他的问题 #得好好沟通才行 #不过先得吵个没完没了 #对了有人被变成狗了 #因为科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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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文：https://archiveofourown.org/works/5275091
译文是古早译文，肯定缺陷很多，大概会有错字，暂时先放上来，有时间再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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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Chapter 1
总的来说，Bucky Barnes这一天过的还不错。
他坐在公共客厅里他最喜欢的那张沙发上，他最喜欢的步枪拆卸过后擦净上光摆在他面前的一块布上，他所有的刀都擦亮了只待打磨。一切都受了照料，一切完美，完完全全是他想要的样子。
这一回，里面甚至还包括Steve，他蜷在附近的一张扶手椅上画画。至少此时此刻，他平安地在家里，而不是满身脓水、外星人的残骸或是他自己的血，也没耍什么Bucky严正警告过他不要搞的花招来找死。
当然，他也操蛋地在屋子的另一头，而且整个上午还没看Bucky一眼，不过从另一个方面看他们也没真在吵架。
这种变动感觉真不错。
Bucky知道如果他想少听Steve把嗓子喊哑几个小时，他只需要别再时时刻刻这么混蛋而已，然而他自然而然地就混蛋了，不管他早上出了家门的时候是什么打算。之后美国队长会假定多嚷嚷、多沮丧地皱皱眉会是使以上混蛋行为叫停的关键，付诸实践，接着在毫无效用的时候勃然大怒。
又一次。
Steve Rogers以虔诚信徒的狂热，真挚地爱着Bucky。不幸的是，感觉有的时候美国队长不是特别喜欢他。鉴于近来美国队长越来越频繁地跟着Bucky下班回家，没有用于挑战肺活量与脏话语汇量的时间急遽短缺。
可在这一刻，一切都很好。Bucky试探性地伸展开去，半是从沙发上耷拉下来，直到他的脚擦到了Steve的脚。
Steve抬眼，停了笔。Bucky屏住呼吸，可转瞬之间，Steve露出微笑，面容带着温柔的爱意暖了起来。Bucky回以笑容，像个十足的傻瓜，他们又重新低头各干各的。
那么一切都好。Bucky舒了口气，不过嘴角依旧上翘。
他也许能跟Steve在一起一整天。他们短期之内没有什么复仇者的事务，所以很有可能Bucky这一整天都用不着对付美国队长。
Bucky爱死没有美国队长的时候了。终于他闭上眼睛放松下来，让肩膀之中绷紧的防备消散。Steve也略略伸展着身体，脚从Bucky脚后一钩，那张蠢脸上的笑意挥之不去，虽说他眼睛还盯着画。
Bucky咧嘴笑了，决心等他一把枪组装回去就在性爱领域试试运气。
离上次这样已经有了好一段时间。他们就快要把公寓大卸八块了。
这都意味着Bucky终于心情不错了，他甚至在Parker那白痴出现的时候还保持着好心情。不是说他会在打磨手里最后一把短匕首的时候费心往别的地方看，但这意思是它还留在他手里。而不是，举个例子，在Parker脑袋边的墙上，当这白痴遭天杀地毫无预警从天花板上掉到了沙发靠背上。
Parker是完全忘了Bucky是个患有PTSD、一触即发的冷战杀手吗？他是怎么活了这么久的？
Peter显然是在等他开口，于是Bucky盘坐起来无视了他。但愿这孩子能领会他的意思。
他没有。
Peter深吸了一口气挺起肩膀，可之后好像说不出一个真正的字。看来今天会很快充斥起讨人嫌的怪异举至和烦人的结结巴巴了。又一次。
Bucky叹了口气。
“我。呃。我给你烤了饼干。”Peter终于说出了口，在沙发靠背上偏倚到一边，摆弄着……一袋加了巧克力碎的肮脏糊状物。
显然Peter是在来的路上把它掉到什么东西里去了。
这孩子没救了。Bucky和Peter都将信将疑地瞄了一眼袋子。“你可能不该把这些吃掉，”Peter承认，Bucky无视他越久，他的肩膀就收得越紧。
“嗯，”Bucky最终哼道，这，说真的，已经是大发善心了。他今天可是超级好心。Peter的肩膀又收得紧了一点，Bucky觉得照这样这孩子的胳膊最后得长进他的耳朵里。他翻了个白眼，重新关注起他的刀。
要是Steve不总为这个气鼓鼓的，Bucky可能会为他倾向于对待Peter Parker的方式有点小内疚。这孩子从某个地方发现了他开枪打过别人的裆（就那一次），所以他在他们大部分的空闲时间都试图证明他绝对不是开枪打屌的那种人。Bucky搞不明白他为此为什么要表现礼貌十足、焦虑还有他妈的诡异，可他又不会读心术。这大概跟这孩子身陷毫无意义的青少年荷尔蒙之中有点关系。
Bucky能记起自己的一点少年时代，而他所剩的回忆在最好的状况下都让人羞愧难当。不过，就算再不济他也能对付着跟人维持基本的互动；Peter回回看见他都会搞砸，通常以沉默地在天花板上拖着脚步逃之夭夭告终。
Steve觉得他很可爱，觉得Bucky是存心找茬，而这只让Bucky一赌气给那小鬼来一枪。
Steve踢了Bucky的脚踝。其实并不疼，不过这无疑他妈把他惹火了。他猛地躲开，皱起眉头，胳膊发出重校的声响，转而瞪着Peter。在这边效果就好多了；Steve只会瞪回来，可Peter明显就蔫了。
“是啊，真棒啊，谢谢啊，”Bucky说，拿起步枪的一部分，这样他的手就有事干了。“正好是我一直都想要的。一袋为了道歉的恶心浆糊——停！”当Steve又踢了他一下的时候他厉声说道。
“你不需要道歉，”Steve和蔼地告诉Peter，虽说显然不管什么时候Peter坏了事总是Bucky道歉。“你在演练的时候找错了下坠的时机。总会有这种事的。就因为这个我们才会演练。没有人为这个跟你生气。”说到这里他对Bucky皱了皱眉，就好像Bucky甚至有说过什么会吓到Peter的话一样。他可没有，他连笑他都没有，他屁也没做，可一切绝对又成了他的错。
“总会有这种事的。”Bucky闷闷地重复道，狠狠瞪着手里的机枪部件，同时幻想着拿这东西打破Peter的脑袋。“我没生气。”
“呃，”Peter还没傻到相信他的话，明显能听到他飞快的心跳。“我。呃。我喜欢你的头发。今天的。当然，别的时候也是，不光是今天，只是。呃。”Peter转而向Steve求助，哟，祝你好运吧。Steve带着鼓励的神色，但他总是想让他们自己解决妥当。
Bucky觉得这太不公平了。如果Steve不打算帮忙，他凭什么要帮？Parker在他旁边手忙脚乱又不是他的错。是他拉这孩子入的伙，不是吗？
Peter硬着头皮又开口了。“我是说，今天它……很干净。我意思是其他时候也是，它是。不错的头发，”他弱弱地收尾。
Peter真是太善于拍马往错地方拍了。Bucky几乎都要佩服他了。“你喜欢我的头发，”他慢慢地说，试着寻找Steve的眼神。没啥用，Steve只是痛苦地望向一边。“今天。还有别的时候。因为它干净。”
这时候Peter肯定是慌得口不择言了。“我还喜欢……。你的……枪。”
“我的枪，”Bucky重复道。就他所知，Peter对于Bucky偏爱的武器种类了解甚少，只能分成“射人的或者捅人的”，再就他妈没什么了。“你都知道这是什么枪吗？”
“当然知道，”这小子虚张声势，开始听天由命。“我很享受在现实生活中使用枪支与刀具。”
Bucky扬起眉毛等着。
Peter咽了咽口水。“这是……一把Twimble……69，很显然。”
Steve畏缩了一下。
“你是直接随便挑了个毫无意义的词和数字吗？”Bucky恼怒地问。“你是真心觉得这会有用吗？”
“这不公平，它们都是毫无意义的词加个随机的数字，”Peter抱怨道，双手捂住脸，看上去想把自己打窗户扔出去了。不管他什么时候下定决心动手，Bucky会很乐意搭把手的。“像是Glock 76或者Browning 84或者别的什么！”
“那都不是真实存在的枪！”Bucky的声音可能提高了就那么一点。“难道有84这么一把枪吗？”
“我在试着寻找共同兴趣！”Peter喊着回答。“你喜欢的东西一共就三样：Rogers队长，刀，和枪，可我要是跟你讲起我对Rogers万分的仰慕你可能会拿把碎冰锥捅进我的耳朵里因为你是个爱吃醋的大混球所以我只能试试Twimble 69了。”
然后Peter意识到他说了什么，两只手啪地捂住了嘴。
“对不起对不起你牙很好看，”Peter喊道，最后一个字还破音了，像火烧屁股一样落荒而逃。
Bucky嘴还张着，面前有一袋稀烂的饼干，旁边还有个沉默而不满的男朋友。
“老天，”Bucky开始收拾武器。“这孩子。我成天光听人说他是个多聪明的小机灵鬼，可他比你以前还完蛋。”
“一般没有你吓唬他的时候他就好多了，”Steve叹了口气。“他只是真心希望你能喜欢他。你应该对他好一点。”
“我挺好的！我都没把这些里的任何一个捅进任何地方，”Bucky抗议道，拿起一把刀冲他挥了挥。“我人最好了。”
Steve表示冷漠。
“他给我拿了一袋脏兮兮的恶心浆糊，”Bucky改变了战术。“我还能说些什么？”
Steve发出了夸张的声音然后又他妈往远挪了。这就是规律：Bucky把事情搞砸，Steve磨叽他，瞪他，然后跑到另一个房间去，确保Bucky知道自己有多让人失望。就好像Bucky从Steve他妈一成不变的严肃脸上看不出来似的。
这已经越来越不新鲜了，而且虽说他知道这适得其反，Bucky通常的反应是变本加厉。
周而复始。
“他还是个孩子，他怕你，每一回他为此出了乱子就会更慌张，”Steve对他说教。“你在我笨手笨脚的时候从来没表现成这样，而且你知道我比他还严重。”
Steve闭上了眼睛，Bucky气得视野发红。真棒。他们又说起“Bucky以前什么样”了。他真爱这一套啊。“你的同情心没用在我身上的时候都他妈扔哪去了？”Steve接着说，好像他真想要Bucky回答一样，而不是在他长篇大论的时候傻坐在一边。
Bucky挑起眉毛，对着他的大腿做了个粗鲁的手势。“很有可能就是我喜欢塞我——”
“哦瞧，”Steve打断他，显然已经厌倦了。好嘛，一起来啊，Bucky想，他也相当厌倦这一套了。“我的手机告诉我说我们要集合，我真遗憾听不到剩下的话了。听起来档次会非常的高呢。”
“老二的地方，”Bucky带着灿烂的笑容说。“很有可能就是我喜欢塞我老二的地方，在你没忙着一刻不停地计较我搞砸的一切的时候。”
“那但愿你能在可见的未来中找到那地方吧，”Steve厉声说，走了出去。
“里面塞着那么大一根我也没法怎么看见，”Bucky喊道，踢了一脚茶几，茶几划过地板撞上了墙。一声裂响，桌子腿和一块墙都垮掉了。操。Steve很可能也会逼他把这个修理好。
而他这一天本来是那么不错。
由于运气在二战左右的某个时间点就遗弃了Bucky，今天没多久就从惯常很烂的一天变成了他这一辈子最糟糕的一天。
好吧。说“最糟糕”是夸张了。又没有人剧烈失血、濒临死亡、被洗脑、被冰冻、被折磨了七十年或者发觉自己整整一辈子都是个邪恶而浸透鲜血的谎言，整体回顾一下他的人生，这一天还挺不错的。
不过绝对是他这个月最糟糕的一天。
“好吧，”Parker那白痴表示，两手在嘴边合在一起，就像他要开始祈祷了一样。“那么我对这种局面负全责。”
“哦，”Bucky咆哮道，“真棒。”他调整紧攥着Twimble 69的手时腕部的金属板上下挪移，如今步枪他妈蹭满了沙尘，血，和狗的口水。狗的口水。他太阳穴的抽痛一下在眼后迸成完全的爆炸。“别担心，”他跟Peter保证，因头痛眨着眼，“早在事情到这步之前我就已经怪你了。”
Steve什么也没说，只是歪了歪头担忧地看着他们两个。
“瞧，我得解释解释，”Peter对Steve说道，“我习惯以前自己比屋里所有人速度都快的时候，而现在不太一样了。我完全有理由认为我能在你挡过来之前能开好那一枪。另——”
“闭上你的臭嘴，Parker。”Bucky把Twimble（这回他在脑子里会一直这么叫它了，妈的）放好，揉了揉太阳穴。他向后靠在墙上，滑了下去。“他听不懂你这通哭哭唧唧，而我一点他妈不在乎。”
Steve舔着他的脸。Bucky但愿自己能从这场噩梦中醒过来，或者至少让Steve的嘴别那么臭。
“我只是，”Peter绝望地说，手毫无用处地扭动着，“我只是真的很对不起。”
“暂时还不是，”Bucky保证道，依旧紧紧闭着眼睛，希望一切能就此消失，“不过信我一句。一旦我找回活下去的意志力，你就真会后悔了。”
Steve吠叫了一声，试图爬上Bucky的大腿。240磅重、荒唐又毛茸茸的他。
他们今天的超级大反派之前挥舞着一把看上去很奇怪的枪，作为身经百战见多了怪枪的老手，Bucky对待这枪的时候极端小心，直到他们把枪从他手里撞走。不幸的是，Parker有了个了不得的主意，撒出丝把枪网了过来开始射击，未经训练，在封闭空间里，同时两个动作极快的战斗人员在试着揍扁他瞄准的那个人。
然后，Peter他妈的Parker把美国队长变成了Bucky见过最大、最多毛、最傻的狗。
最傻。庞大、满脸崇拜、伸着舌头、脏兮兮的一大坨，还想靠得离Bucky越近越好，最好直接压到他顶上，就跟他随时会跑出去一样蹭他一身的口水和狗毛。
虽说Steve主动愿意跟他在一块是个不错的改变，他的体重一点没变，所以沉得很。Bucky骂了一句，扭动着试图护住裆部。
他失败了。由此导致了更多更多的咒骂。
美国队长和冬日战士真不能再跟蜘蛛侠一起出任务了。要是Steve的话可信，这孩子没在Bucky旁边心惊胆战的时候其实身手相当不错。但天地可鉴，他在以为冬日战士看着他的时候做的决策可相当他妈烂。
或者Steve是对的，Bucky只需要对他好点。
妈了个逼的。
“作为一只金毛他相当漂亮，”Peter指出，悬在上面。当真悬在上面——他就倒吊在Bucky头顶上。Bucky压抑着伸手抡他的欲望。“……挺大的一只，不过挺漂亮。还有可能更倒霉，是不是？狗真的很聪明。至少他不是一只巨蜥。那种事有过。”
Bucky向上帝发誓这孩子的老二到最后肯定会被射掉的。他坐在角落里压制着他的暴怒，队长轻轻把头放在Bucky的肩上，往他脸当中叹息一般大大吹了一口气，臭得很，都是狗味儿。
然后他又开始流口水了。
“恶，Steve，”Bucky厌恶地朝后躲去。队长的尾巴欢快地打着水泥地。“你变成狗之后居然更烦人了。”
Steve会以一声响亮的吠叫，在他身上跳上跳下，尽管他是那么大，还把不管一只狗能产生的什么粘液蹭满了Bucky的脸和头发。Bucky惊叫了一声，然后立刻后悔自己张了嘴。一番小小的打斗过后他才能站起来，对Parker投以他最冰冷的眼神。
那孩子的膝盖明显软了一下。没出现吓尿裤子的效果，Bucky归咎于很可能让他头发支楞巴翘的狗口水。
他试图把头发再抹平。
Peter恢复了勇气。“你的。呃。你的头发那样很好看，”他斗胆说。
Bucky默默转身一脚踢开了门。
“我们肯定能弄好的！”Peter从天花板荡过去跟着他，叫道。“Tony绝对能弄好的！”
Tony把起子撇到工作台上，双臂抱胸。“不成，”他宣布，若有所思地抿起嘴唇。“弄不好。”
“你说你弄不好是啥意思，”Peter结结巴巴地说，焦虑地瞥着Bucky逐渐阴云密布的脸。Steve舔了舔Bucky的手哀鸣了一声。“你当然能弄好的。这是一把枪。你明明被叫成死亡商贩，你造枪差不多造了一辈子，你当然能弄好。”
Tony冷漠地看着他。“小鬼，”他指着Peter，“我到处都装着摄像头。我知道你今天打砸烧得多厉害，容我说一句，你到这儿大概就该住嘴了。”
“我们不能让美国队长一直当一只狗！”Peter呻吟道，狂乱地指着Steve。“我们不能就这么让我国最顶尖的战略人才余生都需要人来遛！”
那一刻起，Steve从舔舐得寸进尺开始不遗余力地试着让Bucky再亲抚他，完全寡廉鲜耻，包含着许多的哀叫、扭动和口水，Bucky在这种攻势之下终于屈服了。Steve带着狗狗的狂喜呜呜叫着，那么剧烈地摇着尾巴，他的屁股都开始前后晃了。
Tony的脸堆满了笑，他张嘴想说些什么，然后显然在Bucky迎上他的眼神之后想起了自己还有痛觉，又闭上了嘴。“瞧，”过了一分钟他说，“如果它是真的坏了，行，我能给弄好。不过这玩意本来就是单向的。胡搞着试图让它逆转过来，就牵扯到我大概不该一个人瞎弄的生物学问题了。”
“而且Bruce还是毫无音讯，”Peter抱怨。
“而且Bruce还是毫无音讯，”Tony赞同。“我想找Cho，不过在Ultron这码子事之后，她不愿意在跟我合作了。她说我碰过的一切都会当着整个世界面前爆炸，”他耸肩。“也有点道理。”
“Aw，”Peter说。“我看好你。”
“谢啦小鬼，”Tony欢快地回答。“要是你没才在三十秒之前管我叫死亡商贩，这话就有分量得多了。”
“我不是故意的！”Peter低头，手捂住了脸。“我只是一在Barnes中士旁边就紧张，然后我就管不住嘴巴了！”
“相信我，”Tony说。“我们注意到了。”
Steve用后腿站了起来，这让他几乎跟他本人的身高一样高了，然后开始热忱地舔舐着Bucky的脸，留下了黏糊糊、臭烘烘的舔痕。
“我拒绝相信全世界他妈只有俩生物学家，”Bucky受够了一切，试着抢回私人空间，两手都挡着一只挣扎的狗。没啥用。“找别人。”
Tony哼了一声。“具有我所需的专业素养以及与我共事必需的工程学和数学方面知识的生物学家？你是对的，当然，不止俩。”他假装伸指头数着，Bucky假装要是他不再快点Bucky不会把他的指头挨个弄断。“有仨。不过第三个是个王八蛋。”
“他在这会如鱼得水的，”Peter嘟囔道。
“不，当真是个傻逼，”Tony澄清道。“要是没有至少两条人命处于危险之中，Steve都不会跟他合作，他就是那么讨人嫌。”
Peter看上去受了震撼。“哇哦。两条？”
“两条？”
Bucky被这遭天杀的一天一点一点消耗的耐心终于绷断了。
他两大步走过Steve旁边，拎着Tony的领子把他举了起来，他们的脸挨得很近，鼻子贴鼻子。Tony闻到他身上的味道做了个夸张的鬼脸，Bucky实在是没心情理解他了。
Steve决定认为这是一场不错的游戏，开始在他们旁边上下跳来跳去。
“听着，”Bucky嘶声说。“我现在心情不是太好，不过你瞧见我表现得多好心了吗？你也能办到。叫上三号选手，有点成年人的样子，他妈有点模样地对付他，否则愿老天保佑，你不会喜欢我打算给你的下场。”
Tony眯起了眼睛。
过了一小时，Bucky什么都后悔了。
“你真该跟Cho和好的，”他咕哝，双臂抱胸，还是黏黏的一身口水。
“我跟你说过了，”Tony发着牢骚。“妈逼的Richards1。”
（注：1Reed Richards，神奇四侠里的神奇先生，具有开挂的智力。）
跟Tony和Reed Richards共处一室时最诡异的事就是听Tony跟他争论力求谨慎、耐心、道德规范和科学程序。简直滑天下之大稽。就算他们搞出了解药，Bucky也不是太确定要不要冒险采用。除此之外，Bucky还得忍着Peter凄惨的内疚、Tony隐含着担忧的闲扯还有Richards这么个彻底的人渣。
不过，这只不过是背景杂音。跟Tony和Richards共处一室时真正最难捱的是他们在一间实验室里。他讨厌这味道。他讨厌里面的回音。他讨厌这里的灯，讨厌反光的桌面，讨厌仪器的响声和读数还有遭天杀的白大褂。他的胳膊不间断地处于校准模式，金属板令人作呕地不停上下移动，他头痛欲裂。
他已经想撕开每个可见的人的喉咙了，这一点也挺他妈明显的。Peter同情地看着他，Bucky试着假装自己是个成年人了，能控制好自己。
Steve哀叫了一声贴向他，整个一大坨靠在Bucky身侧，向上挺起身子要他摸他。Bucky露出苦相，不过右手深深伸进了Steve的皮毛。
Steve叫了一声，又摇起了尾巴，Bucky感觉稍微好一点了。要是他偶尔攥紧了拳头扯得有点狠，Steve也一声不吭。这其实……感觉有点不错。Bucky试探着挠了挠他。
Steve陷入狂喜之中。Bucky几乎露出了笑容。只是，他终于还是要受不住了。
“把狗留下，”当Bucky打算重获自由时，Richards叫道。
Bucky停了下来，皱眉，转身。“‘狗’？你是说美国队长？”
Richards从手头的事中抬眼，他的表情在讲他不怎么信任Bucky的智商，但是不打算纡尊降贵重复一遍。
Bucky的手攥紧了Steve的毛开始作响。“你想让我把Steve留下，”他说。“跟你。单独一起。”
Steve低头龇牙，他发现他的牙多得惊人。Tony刚才说作为人的Steve难以与Richards合作的时候可能有夸张，不过上回那家伙的脸凑得过近的时候，作为一只狗，Bucky惩恶扬善的最铁的哥们几乎把他脸咬掉了。
在这烂透了的一整天里唯一的亮点，就是他旁边这只愚蠢黏人硕大无朋的狗只有跟Bucky才这样。Richards一慢悠悠地走进来，Steve突然就变得没那么可笑了，看着远远更像是要吃人了。
Steve同样也不再到处流口水了，这告诉了Bucky：a）Steve作为一只狗比他表现出来的要聪明多了，以及b）这死鬼一直是故意在往Bucky身上流口水。
小兔崽子。
Richards放下了手写笔，嘴唇弯起，这让Bucky也想发出低狺了。“是的。我想要你把狗留下。这也就是为什么我要求你把狗留下了，”他解释道。
Bucky假装惊讶地扬起了眉毛。“你已经得换两次外衣了，就因为你一直想要碰他然后还躲得不够快，”他表示怀疑地提醒Richards。“你觉得我不在的话情况还能好点？”
Richards叹了口气，显然是觉得被无知包围生无可恋。Bucky真有点想把Steve留下，单纯为了看看会有什么后果，不过一见Reed打开抽屉拿出一个瓶子和一支注射器就立刻改了主意。
“我们把他麻醉然后捆住他就好了。”Richards站起身来解释道。Steve绷紧了，喉中发出低低的咆哮，眼睛死盯着摇曳的针尖。Bucky能感觉到自己汗毛倒竖。“这样我们会有成效得多。如果你能按住他不动，我会注射药物，然后我们就能继续我们的工作。”
Bucky难以置信地大笑起来。“你想要给一只240磅、注射过超级血清、经vita光线照射的死亡猎犬注射从毫无标记的瓶子里抽取出来的未知药物，还想让我把他按住。”他望向Tony征求支持，打起手势：你能相信会有这种人吗？“我该先吐槽哪个部分？”
Tony一摊手，转回去继续他在电脑上的工作。
Richards无动于衷。Steve向后退去，毛都竖了起来，咆哮越来越响。“当然不会有标记。要让它对Rogers起效我得自己合成。现在我只要……”
Bucky抽出一把手枪上了膛。
Tony僵住了，然后慢慢下降躲到了他所坐那张桌子后面。Peter向后跳过了同一张桌子，动作优雅不同于往常，却被他最后落地时震耳欲聋的撞击声毁掉了。在碎玻璃都掉完之后，Bucky听到了Tony对他火冒三丈的低语。
Richards依旧无动于衷，眼神从枪口跳到Steve，又跳到针头。“我今天过得不太好，”Bucky对他说。“我真心想开枪打点什么，可是目前为止，我还还没有找到借口对任何东西开枪。”
“我看得出来，”Richards嘲讽地回答。“我看不出为什么这是我的错，也看不出为什么我要为此负责，不过你可没怎么掩饰。”
“别打他的屌，”Peter从桌子后面假装耳语道。他和Tony都在桌子后面躲得没影了。“Rogers队长不可能再相信你是失了手的。改打胳膊吧。”
“你比我要聪明得多，伙计，”Bucky告诉Richards。“但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觉得我很扫兴，觉得我挡了你的道但是我们目的一致，觉得我不会真开枪，觉得放开手脚后祈求原谅会好些。你觉得你相当他妈灵活有弹性，所触范围极广，可我绝对敢赌我更刻薄，更鲁莽，而且动作比你快得多。而我得告诉你，一旦牵扯到Steve我就蠢得危险至极。躲开。我每几个小时会带他来试验，可我不会丢下他，被下了药之后跟你锁在一个屋里。”
Richards脸色很难看，但是耸了耸肩继续忙起了手头的不管什么活。
老天。
好一个王八蛋。
Bucky慢慢把枪放好，冲Steve打了个响指，走了出去。Steve能离开欣喜若狂，蹦蹦跳跳跟在他的身畔，在他腿间穿梭，而且立刻把口水闸门重新打开了。他不光很恶心，还跟Bucky的腰一样高。面对Steve以狗的方式过于兴高采烈的爱意，Bucky还能站得住脚的唯一原因就是多年在苏联受的训练。
Bucky瞪着他。“我感觉像是你又在那仓库里找到我了一回。这次你也要开始哭了吗？”
Steve吠叫起来试着把他扑倒。Bucky翻了个白眼。
到家了。终于他妈到家了。Bucky径直往浴室走去，一路脱着浸透口水的战服。
Steve试图跟他进去。
“哦不。不。不行，”Bucky叫道，靠臀把他顶回了门外。Steve抗议地叫着，扭动着试图挤回去。“我绝对他妈不许你跟我进来，”Bucky坚持道，气愤地来回跳着，想挡住他。“不行。不行。”
Steve哀叫一声，挣扎着想钻进来，可Bucky拒绝退让。瓷砖地给他帮了忙；他终于把Steve挤了出去，重新跳进来，摔上了门。
不过一旦Steve找回了方向感，他把整个身体的重量都往门上撞。门动着几乎就要开了，发出不祥的响声，不过Stark可不会为劣质材料买单。还是挡住了，很大程度是因为他狠力顶在门的另一侧。门外传来愤怒的抓挠声，挫败的哀鸣，接着谢天谢地终于安静了。Bucky深吸一口气，解起剩余装备的搭扣。
然后差点一拳把背心戳穿。Steve突然开始嚎叫了。
不管他成了哪个种族，Steve Rogers已经好些年没缺乏过肺活量了，回荡在浴室里的嚎叫加上超级听力，感觉就像尖啸的女鬼在Bucky颅内安了家。他捂住耳朵，嘶声咒骂着，然后当半只毛茸茸的利爪从门底下挤进来的时候魂差点吓没了。
“你进来能干什么啊？”Bucky压过吵闹喊道，跌跌撞撞着扯下了靴子。Steve只是一个劲地嚎着。“这里面啥也没有！我只是冲个澡！”
Steve不理他。
“不！”Bucky朝门外喊，扒下曾经是黑色的裤子打开了花洒。他身上所有衣物在Steve能够到的地方都有厚厚一层金色的狗毛，在可预见的未来也可能一直如此。这破玩意弄也弄不掉。幸好他的胳膊设计精良，否则要把内部清理干净得麻烦死了。“我不会在一条狗面前一丝不挂的，”他喝道。“我不会跟狗一起洗澡。Steve，我有原则的。我不在乎你有多想我，我干了不少错事不过我这辈子都没给哪只狗看过我的老二，这事现在也不会有。太恶心了。”
Steve发出了某种濒死的声音。
“绝对他妈不行！”Bucky吼道。
“你他妈给我好好待在你那边。你湿着的时候闻着就像只死掉的臭鼬，”Bucky抱怨，穿着泳裤在淋浴间的角落里打着颤，试图快速给头发打好洗发液。“天啊。瞧瞧我为了你忍了多少。”
Bucky倒在沙发上揉着太阳穴。他感觉好一点了。Steve不再往他身上流口水了，这倒不错。现在他只需要担心他掉的毛了。他在试着知足点。
Steve也跳了上去，现在他洗净吹干，闻着没那么像死尸了。他一只巨大的爪子落在Bucky的太阳神经丛上方，另外一只离他的蛋蛋近得吓人，Bucky哼了一声，试着躲开。Steve扑到他身上，心满意足而低沉地汪了一声，安顿下来了。
Steve很暖和，很让人安心，而Bucky鼻子里都他妈进了狗毛。
“你骗不了我，”Bucky对他刻毒地说，“你干这些事都是故意的。我敢赌你听得懂我说的每一个字。”
Steve把脑袋向后退去，茫然地看着他。
“我讨厌你愚蠢的格子衬衫，”Bucky告诉他，寻找着他情绪的波动。Steve只是冲着他喘着气。“你就是他妈不会穿衣服。不是大妈版的牛仔裤就是安德玛。你打呼噜。你每回都他妈把盘子扔在水池里不管。你的发型看上去就像是要为十年前的男生组合面试。我讨厌你愚蠢的头盔，我讨厌你愚蠢的制服肚子上愚蠢的条纹。”
Steve叫了一声凑近了些，脸向上贴在Bucky的下巴，微微动着找最舒服的姿势。
“我讨厌你那张蠢脸，”Bucky咬牙说，揉着Steve的耳朵。这是自动的；他就是忍不住。“我讨厌我搞砸的时候你对我露出的那种愚蠢的表情，你不用每一回我搞砸的时候都那么看我，Steve，我知道我搞砸了。”
Steve突然不动了，然后又退开去一点望着他。
“我讨厌你每次在我跟‘从前的Bucky’不一样的时候脸色看上去就像我欺负了小狗，”Bucky不受控制地说着，一旦开口就停不下来了。“我讨厌自己都已经看不出你是不是还喜欢我了。”
Steve呜咽着朝下贴近他，挨得更紧，Bucky终于双臂拥住他，一直抱着。他轻轻浅浅地喘着气。
这……
这其实……感觉真的不错。
不算这次变狗之后，他们已经都不再这么做了。Steve从不会就这么跟他坐在一起。他们都不碰彼此。要么是性，要么是愤怒的喊叫，要么什么都没有。
有时候是愤怒的性爱。
最近什么也没有。
“我想你，”Bucky哽咽着说，喉咙发疼。“我想你已经想了一段时间了，Steve。可现在我是真的很想你。”
Steve又呜咽了一声，舔了舔他的脸颊，贴得更紧了。
“我知道你能听懂我，骗子，”Bucky半心半意地对他说。Steve的尾巴有几次打到了沙发垫子。Bucky的呼吸滞住了。“我很抱歉我是这么一团糟，”他贴着Steve的毛含糊不清地说，收紧了手。“我很抱歉我总是在威胁队友，还控制不好自己。我很抱歉我从来不去补救，而只是甩手就走了。我爱你。对不起。”
“呃，”Peter说，在敞开的门口僵着，一只脚还没落地。
超级听力有这么个问题：如果你不注意去听的话，它就帮不上什么忙。Bucky绷紧了，凡是好的感觉都消失得无影无踪，暴怒涌入填补空虚，不过Steve的体重把他压在沙发上。要是不把他推开，他除了忍下来没什么其他的选择，而Bucky还没气到想要推开他仅剩的可以抱紧的美好。他闭上眼睛，脑袋向后砸到靠垫上。
“我。”Peter咽了咽口水，重心从一边挪到另一边。“我给你带了。”他举起满满一保鲜袋的碎巧克力饼干，新鲜包装。
Bucky的眼睛大概还红着肿着，他的脸还湿着，Peter都听到了多少？操。操。他抻了抻胳膊，听着金属臂的响声，两眼直直地盯向前方。“如果你接下来不立刻转身直接从那扇门再出去，”Bucky的声音平静而危险，“接下来对我们两个谁都不好。”
Peter立刻转身打算直接从那扇门再出去。
“……把饼干留下，”Bucky思索片刻之后说。Peter半道丢下了饼干，在身后甩上了门。
Chapter 2
Bucky过了一会才能忍受再到实验室去。Richards气疯了；之前Bucky关掉了公寓里每一种通讯设备来屏蔽他，直到自己再度恢复面对一切的意志力。他阔步走进实验室，在Tony匆匆忙忙做实验取样的整个过程中都像个小孩一样闷闷不乐，然后简短地说了声，“蜘蛛侠，”又大步走了出去。
Peter手忙脚乱地跟上，几乎被自己绊了一跤，不知怎么竟做到了同时走路和畏缩。Bucky有那么点觉得印象深刻。Peter打理干净了，也换过了衣服，不过是换上了另一套蜘蛛侠制服——他仍然试着对多数人保密身份，而Richards显然不在他那张“我相信他不会害我”的清单上。
“……长官？”等他们往走廊里走了一段之后，他问。
Bucky做了一次深呼吸。鼻子吸气，嘴呼气。“带……”他清了清嗓子。“我想请你带Steve出去遛弯，”他挣扎着说。“麻烦你。”
Peter点点头，面具底下的眼睛睁得像盘子一样大。“呃。行啊。”Bucky递给他一个塑料袋，Peter困惑地皱起了眉。
“瞧，”Bucky极度严肃地对他说，“我用我这只手给Steve捡屎的那天就是我们的爱情死亡的那一天。”
Steve看上去对这个想法相当不满。
Peter接着盯住塑料袋，点了点头，然后僵住了，惊恐地抬眼看着他。“Rogers队长是我的英雄，”他抗议道。“我不能……我不能捡……”
“好小伙，”Bucky说，打断了他，拍了拍他的背，力道几乎让他趴下。“就知道我能指望你。”
“可Rogers队长是我的领导，我不能就这么看着——”
“Rogers队长刚刚在我靴子上啃了一个洞然后舔了他自己的屁眼，”Bucky反驳。Steve瞪着他，觉得受到了背叛。“他是只狗。你没事的。”
Peter揉自己的肩膀揉了一分钟，直直地看着他。Bucky扭了一下。“怎么？”他嘟囔。“没那么复杂。”
“你有这么信任我，能让我来保护他？”最终Peter指了指Steve问。Steve看上去像是在假装他这辈子就没拉过屎。“你不怕我把什么都搞砸吗？”
“不，”Bucky咬牙看向另一边。“我知道我是个混蛋，不过只是遛个弯而已。哪个白痴都能搞定的。我不担心。”
Peter突然露出灿烂的笑容，点头，然后向电梯进发。Steve跟上，每一步都表达着对Bucky背叛他的不悦。“我不会让你失望的，长官！”Peter回头说。“我现在就换上便服，然后我马上就带他出去。我不会让你失望的，我保证！”
“你拉着他在公园里绕圈，等他拉完，收拾进垃圾箱，然后就回来，”Bucky在他身后说道。“又不是什么高深的科学。我得是地球上最大最多疑的混球才会为这点事操心。”
Bucky在监控台前拉来一把椅子，整理了一下身上换的第二套护甲装备，然后调大了他在Steve的项圈、链子和Peter运动衫上装的窃听器的音量。
Bucky是地球上最大最多疑的混球，而且他绝绝对对要会为这点事操碎了心。
不过重要的是Peter感觉自己受到信任了。对吧？他并不是真得相信这孩子穿着超级战服的保姆什么的不会趁他一出门还没人看着就发动攻击。重点是Peter的感情，不是现实。要是Steve在，他会为这事狠狠瞪他，Bucky会置之不理，然后他们又会吵起来。
所以还好，Steve现在在公园里临时怯场，而Bucky在偷听。“长官，我向您发誓，长官，我不会在见过你拉屎之后就对您低看一眼。”Peter的声音从音响中传来，响亮而清晰。“所有人都会拉屎。我就总是拉屎。连美国总统都拉屎。我是说有可能吧。我猜我从来没见过他这么干。讲真我也从来没见过别的谁这么干？但我还是挺确定的。”
Bucky抹了抹嘴，开始对自己的每一个决定感到后悔。
“拜托了，”Peter哀求道。“我知道这感觉很诡异，特别我以前还跟踪过你什么的，可我要是让你离开我的视线，Barnes中士会要了我的命。要是我带你回去而你没……没办完事，Barnes中士也会要了我的命。这是我的机会。这很可能是我这辈子唯一一次机会。他信任我，我不能给搞砸了，拜托了长官。”
Steve无动于衷。他们走到最近监控的边缘，然后直接出了视野。Bucky对着显示屏眯起眼睛，把摄像头的方向调转到极限，但无济于事。至少还有音频。
“简直没法信，”Peter嘟囔着。“我在说啥？‘嘿长官，我想看你拉一泡这样我的同事就不会再那么讨厌我了。快来。这一点都不奇怪。’我的人生怎么是这样？”
接下来是一段长长的沉默，期间Steve肯定还是拒绝的。
“反正你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你都在客厅里到处搞过了。”Peter抱怨道。“而且之前我还看到你往Barnes中士的裤裆上流口水。我当真在一个到处是人的房间里看见了我如假包换的领导往我同事的裤子上流口水就好像这不是啥大事一样。我开始在这里工作，因为我混进了一场新闻发布会，那次你还就我另一位领导把老二往你全脸蹭这么个事发表了看法。讲真，所有这些事里最正常的是你成了只狗，而——”
传来一声锐响，Peter喘了一声不说话了，接下来他哼了几声，Bucky猜是由于他在试图躲些什么，然后一切以一声闷响结束。
“不许动，否则遛狗的就没命了，”冒出一个新的声音，但这时候Bucky只是半心半意在听了，他抓过Twimble向车库狂奔。“把他的链子和项圈扔了，上面很可能有窃听器。还有，扔掉这小子的鞋和外套。”
一阵混乱，一阵叮当，一声脆响，然后那些声音渐渐变得遥远。“那是……跟他的……别忘了……”Bucky从墙上偷走Stark某辆SUV的钥匙，同时打开了他的便携扫描器，随着不管哪些带走Steve的废物走得越来越远，窃听器也没什么用了。这帮蠢材还没找到夹在Steve皮毛里的追踪器，他感激地悄声祷告，一手按下按钮寻找路线，另一手启动了车。
但愿这两个莽撞的白痴在他赶到之前不会干什么事把自己搞死。
“我操！”耳机另一头有人在喊，几不可闻。“这王八蛋刚才他妈在我鞋上拉了一泡屎！”
Bucky他妈是个白痴。
他本可以在奔往汽车的路上跟Stark的AI喊上两三个字，这样他就能有二十五个全副武装的武装人员等待他的指令随时出击。他本可以弄一架战机。他本可以带上火箭炮。然而，他跟个完全惊慌失措的蠢蛋一样不管不顾地跑了出来，现在他孤身一身吃力地顺着废弃的洗衣槽往上爬，身陷偏僻的九头蛇地堡。他没有后备力量，没有计划，还没有手机信号来解决这些问题。
这滑槽还他妈的太窄了。他无声地骂了几句，在机枪又一次卡在拐角的时候把它扯了下来。
唯一好的一点是，虽然Steve和Peter明显是被九头蛇抓走了，这并不是正牌的九头蛇。这只是一小支残党，而且他们显然不知道他们杠上了谁，或者不知道Bucky有什么本事。
这些王八羔子用了一个Bucky以前在里面待过的基地。冬日战士曾经被安置在这个基地，还是醒着被安置在这里的，现在这帮弱智躲到了里面，就好像这会帮到他们一样。
不会。
不过，到现在他身后已经留下了七八个死掉的警卫，他的时间越来越少了。过不了多久，幺妹会有人注意到有人失踪，要么他会漏过一个摄像头，要么会有人去试图清扫厕所然后发现扫帚间里塞着的尸体。
Bucky试着想象某个傻瓜一开门迎头被一堆尸体砸上，让自己开开心。这甚至还有点好处；Bucky撞上的下一个警卫看他面带微笑从天而降几乎光吓就吓死了。不过还是没找到Peter或者Steve。Bucky又重新爬了上去，尽量忍着不咒骂。
终于，终于。Bucky走了运听到了Peter没完没了的废话隐隐的回音。感谢上帝，这孩子就算下巴被捆上也闭不了嘴。
“说真的，你们这帮人死定了。你们都听说过冬日战士吗？他可吓人了。”
Bucky从通风道向下跳进了走廊。
“他都能吓得我拉裤子，就在今天，差不多就在一小时之前吧，我发誓，他特别恐怖。我们都要死了。我要死了，因为我任着你们绑架了他的男朋友，还有你们，因为你们绑架了他的男朋友，没准甚至还有Steve，因为他是他的男朋友？我不太确定我现在说的都是什么了。”
双层门门口有警卫。Bucky可以解决他们。
“哇哦。这真是相当了得的药。你们给我下了相当了得的药。这药有安全评级吗？我还在长身体，你们知道，我只是个青少年。你们不知道某些药物对青少年的大脑发育有什么影响。我能不能看看物质安全数据文件？等等，不，那玩意是，给像酸之类的东西准备的。这个有没有盒子或者瓶子之类的？我可以看看那个。”
Bucky跑着转过拐角攻击膝盖解决了那两个人，在他们喊出声来之前就打烂了一个的脸，拧断了另一个的脖子。他还挺得意的，直到他注意到他终于漏过了一个摄像头。
哎，操。
好吧。那么他得大张旗鼓地进去了。他顺着走廊大步流星，还挥了挥手。
“那就是他。你看见他了吗？那就是他。他会杀了我们的。瞧，他在走他的杀人步，这意味着有好多人马上就要死了。剧透哦：那些人就是我们。”
“是，”另个一声音传来，紧张而挫败。“我能看见我眼前的监控。要是你再不闭嘴我会在他赶到之前就杀了你。”
“谁在乎啊？”Peter听天由命地呻吟。“反正我也死定了。动手吧。也许换你来不会那么痛苦。”
“你们不会想杀了他的，”Bucky打开门宣告。门本来锁着，不过当你有个铁胳膊，像上锁的门这类东西只不过是添点麻烦而已。Peter瘫在地板上，在某个拿着枪的大块头蠢材前面，他挣扎着跪起来。他失败了。Steve还立着，看上去犹疑不决但是火冒三丈，另一个蠢猪拿机枪指着他的头。“他是个人质，而你们可真的需要有个人质呢。”
“事实上，我们有俩，”另一个特工表示，用手里的机关枪指了指Steve。“而这一个是你的男朋友。要是你还想让我们把他还回来，你得乖乖退后。”
Bucky顿了一下，听着他的语气歪了歪头。“你们知道他是谁，却不知道我已经知道他变成狗了。”他灿然一笑，那种让人最浑身发毛的笑。“有意思。”
那蠢猪猛地闭上了嘴。
“我真心对不起，Barnes中士，”Peter呻吟道，含糊不清，几乎要哭出来了，又瘫回地上。他那边的警卫扯着他的头发把他拽了起来，他的背弯成一个一定疼得很的角度。“对不起。我搞砸了。我总是会搞砸。对不起。”
这话听着耳熟得让人不舒服。Bucky的脸拧了起来，他感觉自己像个混蛋。
尽管被打了足以让他神志不清的麻醉剂，Peter还是试着用眼神跟Bucky交流。Bucky看得懂的唯一原因就是他已经习惯了差不多时时刻刻在Steve脸上看到一样的东西。
Parker那白痴就要玩牺牲了。
那个白痴。
妈逼。
而且这些人还都有枪。
Bucky经基因改造变得稳准狠，能快速愈合，几近势不可挡，可子弹一旦指着别人的时候对他来说就成了问题。这些子弹躲不过，跑不过，也挡不住。除非你是闪电侠，或者超速侠，或者，Bucky也不知道，像是老他妈快中尉之类的，一旦子弹射出，你就他妈无计可施了。
因此，要点在于比拿着枪的那个混蛋动作更快。Bucky非常擅长这个，但他没快到能在这两个九头蛇特工中的任一个——已经手指按在扳机上指着人家脑袋——开上一枪之前开出两枪。
Peter明白。Peter明白。
Peter知道Bucky只有时间对他们中的一个开枪。而Peter显然挺清楚会是哪一个。
Bucky呼出一口气，瞥了Steve一眼，龇起了牙，然后——
“快，”Peter喊道，尽可能狠地滚向那个拽着他头发的警卫。
Bucky看见Peter动的那一刻立即抬手开枪。九头蛇特工的头向后一抖，鲜血四溅，他的手松开了，让目瞪口呆的Peter重重地摔在瓷砖地上。Bucky立即转向另一个警卫，可是他太迟了。
Steve已经完全咬掉了另一个人的手。
因为显然屋里其他所有人都完全忘了队长是240磅一团毛茸茸的死神；硕大无比，迅如疾风，如今还多了一整口令人胆寒的尖牙。Bucky冲那人的脸开了一枪结束了他的尖叫。
Peter傻盯着Steve，直到Bucky拽他起来把他扛在肩上，像个蜘蛛布娃娃。与此同时，Steve看上去就像他在希望狗可以吐唾沫。他只好让所有的血都随着口水一起流到地板上，而这根本没那么有效率。
“你要是只狗，这就不算食人，”Bucky甜甜地对他说，Steve瞪了他一眼，表示他绝对能听懂他的话。
突然传来崩塌的声音，还有一声喊叫，还有像是许多尸体落在某个实习生脑袋上的声音。Bucky咒骂着跑了起来。
“你先开枪打了我的警卫，”Peter对着Bucky的后背含糊地说。Bucky猛然向左一斜，伸手利落地拦颈杀死了对面跑来的九头蛇特工。“我说‘快’，然后你先打了我那个。”
“对，”Bucky勉强说，一刀捅进某个人的喉咙，另一把扔向某个拿着机关枪的人。“没错。失忆没把我整个大脑都烤焦，小子。我能想起来十分钟以前的事。”
“可是，”Peter坚持，当Bucky不再小心对待他并开始玩命跑之后在痛哼之间说，“可是你只有时间冲一个开枪。而且你还先打了我那个。”
“是，我知道。我就在那。”Bucky向下一躲，Steve从他们脑袋顶上扑向他们前方排着的三个特工。诶嘿——还血腥地让其中两个失去了活动能力，然后第三个尿了裤子晕过去了。不错。
“可是Rogers队长本可能死掉的，”Peter困惑地说，“你得在我们俩中间选一个，结果你选了我！”
“是，我知道，”Bucky低吼，把右手手套扯了下来，手拍在墙上一个布满灰尘的地方。墙板无声地滑开了，Bucky钻了进去，Steve紧跟其后。“这也就是为什么你的计划完全是扯蛋。”门关上时他开枪打死了最后一个特工，而没有其他人看到过这扇门开了。隔音装置使外面的一切声音都淡了下来，甚至包括警铃，可是超级听力意味着他能听到困惑的叫喊声和毫不迟疑径直跑过他们藏身之处的脚步声。
Bucky阴郁地微笑。他在照人脸上开枪之后感觉总是好多了。
Peter还在抱怨Bucky没扔下他让他自生自灭。“可是你本该救Rogers队长的，”他哀嚎，终于喘上气来了。
Bucky发出不耐烦的声音，放下Peter用胳膊接住他，然后把他摁到了墙上。“是的，”他嘶声道，“我知道。你知道怎么着？我一回只能对付一个像你们这样痴迷自我牺牲的混蛋。去你妈逼。你知道你的烈士情结会危及谁吗？我。我还有队里所有不得不提前想好六步来把你从你总他妈自找的局面中救出来的人！”
Peter睁大眼睛盯着他。“我……我感觉你现在吼的好像其实不是我。”
“现在，你是团队的一份子了，”Bucky低吼，完全无视了他。“还轮不到你来替我们剩下的所有人做决定。轮不到你来牺牲自己让我们其他人逃生。团队依靠彼此，信任彼此，而我在干什么？”Bucky放开了Peter，Peter向下滑去在Bucky脚边软软地堆成一团。“我正在一个九头蛇秘密地堡里发表美国队长演讲。”
“不过作为美国队长演讲，讲的还真不错，”Peter躺在地上安慰他。
“我甚至还是用‘你知道’开场的，”Bucky抱怨道，盯着自己的双手。“感觉就像他从我嘴里爬出来了一样。感觉就像他刚刚顺着我的喉咙打我的嘴里爬了出来！”
“好嘛，”Peter说，几乎都没法自己抬起头来，“我是说。他也挺经常进去的？我猜要是他从你嘴里爬出来我们也没什么好奇怪的。”
Bucky顿了一下。“你刚刚是在说我容易得手吗？”他愤愤不平地问。
Peter的头又落回地板。“只是对美国队长而言。”
Bucky皱眉。“瞧。你知道谁作为团队一部分最合格？Sam。你知道Sam是怎么活过天空母舰坠毁的？他清清楚楚告诉了所有人他的位置以及他需要什么。Steve活了下来纯粹是因为走了运，也许还有老天的干预。还是多学学Sam。”
“好，”Peter仰面朝天说，“对。像Sam那样。好。我要成为团队一员了！他在你的救援队里不？如果能麻烦你别再朝我大喊大叫了，我立刻就跟他谈谈这事。”
短暂的沉默。
“我就是救援队，”Bucky承认道。
又一段沉默，Peter显然是决定他不想死，然后咽下了他脑子里打着转的某句机智吐槽。过了一会，他说，“我现在被下了好多药，你可能不该让我完全为我的举止负责。”
“我是冬日战士，我爱怎么样就怎么样，”Bucky嘟囔道，但是他放过了Peter，倒坐在一张废弃的椅子上。房间里的一切上都积着厚厚一层灰，显然自从Bucky上回来过之后就没有人再进来了。他好奇还有没有吃的东西。
“不管怎么样，我们在哪里？”过了一小会Peter问，卖力地靠墙坐了起来。他看上去在犯恶心，而且连鞋都没穿。Bucky有点可怜他。“我们不该接着往哪里跑吗？我们在一个九头蛇基地，这样好像很危……你到底在干什么？”
“找零食，”Bucky回答，在生了锈的柜子里翻来翻去。他拂开某些发了霉的纸，终于摸到了铝箔包着的碎盒子。真棒。“我们在一个秘密地堡的秘密房间里面，而那些渣滓不是九头蛇，”他解释道，撕开包装，这大概是棒状口粮，他闻了闻。也许还能吃。他咬了一口。
“找零食？”Peter破音了。他朝前靠了靠，试着用低点的声调又说了起来。“找零食。在一次入侵九头蛇秘密基地的单人救援任务期间。这是折磨我吗？”Peter倒回墙边。“这是折磨我，对不对。你因为我搞砸了捡屎遛弯在惩罚我。”
Bucky把没什么水分又黏糊糊的蛋白质块顶到嘴里一侧。“不是在折磨你，这也不是九头蛇，”他说，嚼着难吃的古董口粮。跟新鲜的没差到哪里去。“八十年代的时候九头蛇把我的冷冻舱在这里存了一年左右，能看出来之后这里就没有人用过了。不管怎么样，正牌的九头蛇一般要隐蔽得多，不会派一队呆子当街绑架美国队长。你知不知道要是遛他的是我，这些人的下场会有多惨？”
“隐蔽，”Peter深表怀疑，Bucky吞了几次，试着把嘴里黏糊糊的东西咽下去。“九头蛇上一回用你的时候，他们派你拿着火箭弹在光天化日之下追击Rogers队长，在拥堵的立交桥上，还是高峰时段。”
“他们上一回用我的时候，”Bucky订正他，拿吃了一半的蛋白棒指着Peter，“他们派美国队长死掉的男朋友尽可能广泛地播种恐惧和毁灭，然后在他面前揭露自己的身份，再冲他肚子开枪。你觉得他们经常让我带个翻一次跟头就往下掉的面具吗？”
“……哦，”Peter弱弱地说。
“你知道Loki为什么几乎赢了纽约之战吗？”Bucky问他，重新坐下，脚一踢搭在桌上。
“……因为他是个拿着心灵控制权杖会魔法的神，还从外太空带了一整支怪物外星人军队？”Peter猜道。
“因为复仇者联盟差点起内讧到顾不上对抗恶势力，”Bucky告诉他。“所以当美国队长想来给你找麻烦的时候你怎么办？记住了，到这一步Steve已经失去了对他来讲有意义的一切，”Bucky指了指自己，“为此还开着飞机一头扎进了北冰洋。然后他在未来醒过来才发觉，不，这回他才失去了对他来讲有意义的一切。然后他发现世界仍陷于战火之中，而挑起一切的操蛋的魔方又回来了，这回他才绝对跌入谷底了。然后他发现他效力的那个组织实际上正是先前夺走一切的组织，好啊，这回他终于跌入谷底了。”
“哇哦。美国队长的人生比我的还糟糕，”Peter敬畏地喃喃道。
“可他还是锲而不舍地挡着九头蛇的路，”Bucky接着说。“所以他们怎么办？他们派出了美国队长死掉的杀人男友，以为这终于足以摧毁他了。”Bucky耸了耸肩，把剩下的蛋白棒扔进了角落。“你还活着是因为Steve Rogers坚不可摧。”
“我还活着是因为你开枪先打了我的警卫，”Peter悄声说，Bucky闭上了嘴。“谢谢你。”
“是啊，”他尴尬地说。“不客气。随便。不管怎么样，我们要在这里等到你的药劲过去一些，等你能走路为止。我可以一个人入侵九头蛇秘密基地，但是带着一巨犬还有一十七岁的累赘出去就不好办了。所以专心清醒过来。”
“好，”Peter点头，然后明显是后悔点了头。Bucky向他递过去一根蛋白棒，可Peter只是厌恶地盯着它瞧，于是最终他收了回来。
沉默延伸着，变得尴尬。Bucky开始查看他的武器，遇见冷场不为所动。
Peter就不一样了。“那么你在被冻起来就在跟Rogers队长约会了？”过了一会他问。
“不，”Bucky回答。他翻开了Twimble的一块，检视着内部。“不过我们会上床。”Steve闻言朝他低狺。Bucky耸肩。
“历史书总是在写你那时候跟那么多女孩约会，”Peter沉思，闭上了眼睛。“我猜到现在我已经该知道不能完全相信官方说辞了。”
“哦，不，以前绝对有很多女孩，”Bucky指正，重新装好Twimble。他一手伸入Steve的皮毛，深深地挠着，Steve的尾巴开始不受控制地摇起来。
“那是，”Peter的脸因专注皱了起来。显然还是挺晕的。“那是在Rogers队长之前？还是说你们分过手？”
“是在期间，”Bucky承认。Steve轻轻咬了他一口，鉴于他有那么多牙这其实挺吓人的。Bucky一下把手抽回来瞪着他。Steve瞪了回来。
“美国队长被你劈腿了？？”Peter震惊地问。
“九头蛇把我变成了杀人机器，而不是混球，”Bucky咬着牙说，依旧瞪着Steve。“我本来就是个混球。”
“你现在劈腿吗？”Peter惊骇地喘道。
“当然不。”Bucky设法一手伸到Steve耳朵后面，没被咬到，然后挠了起来。Steve屈服了。“我现在对鸡奸远没有那么痛苦了。七十年的冷漠谋杀差不多把内在的恐同挤到了后座。”
“‘内在’和‘恐同’可是挺高深挺前卫的用词，”Peter祝贺他。
“谢了，”Bucky说。“我是个挺前卫的人。”
“我想我现在应该能站起来了，”Peter提到，挣扎着想起身。“他们一直给我输着液，直到你进来，我觉得这效力其实挺短的。”
“你很明显是在撒谎，”Bucky跟他说，看着他绊了一跤脸朝下又摔回了地上。Peter英勇地试图再起来，可是他完完全全还处于药物作用下。这事不成。
“不过我真心觉得在这耗着等我清醒过来是个坏主意，”Peter贴着地板闷闷地说。“我感觉这会导致更多的九头蛇溜过来。”
“不行，”Bucky告诉他，把剩余的蛋白棒塞进嘴里。“我们要等着。因为这地方的信号我没法给任何人打电话，所以你就是我的后备力量。我需要你清醒着。”
“这里头有台电脑，”Peter抱怨着。“用用你俄罗斯间谍的技能。你就不能发一封邮件什么的吗？”
“我——”Bucky停嘴。皱眉。看了看电脑。看了看Peter。
Bucky Barnes是个白痴。
“可以，”他最后说。
“哦，”Peter讶异地说。“好。”
然后他就晕了过去。
Chapter 3
“才十秒，Bucky！”
美国队长变回了人，怒不可遏，而且已经开始冲着Bucky大喊大叫了，所以这当然感觉就像之前一样了。他闯进了一座九头蛇秘密地堡、拿他的性命和自由冒险还拯救了世界真是棒得很呢。感觉绝对很值呢。
“我变回人才十秒！”Steve暴怒地重复道，同时Peter和Tony贴在墙上躲出他的攻击范围。
“我也想嚷嚷这句话，”Bucky回击，“可不知怎么我觉得咱们不是一个意思。”
“技术上讲，”Tony指出，“你们这次吵架在我们开始你的变身过程之前就开始了。所以。”
“谢了，Tony，”Bucky说，从这当众劈头盖脸一顿骂里转过眼来瞪着这帮看好戏的。“我跟Steve吵架绝对需要你来添油加醋。我们永远练不够身手。”
“我只是说一句，”Tony抗议道，Bucky决心不久就把他添到他的暗杀名单上。
真的，情况本该来不及变糟的。等Bucky终于整顿好自己那点破事（和一支训练有素的实战队伍），他在半小时之内就厘清了整座九头蛇基地。他们带过来的直升机载着被下了药的青少年、浸透鲜血的死亡猎犬和Bucky十五分钟内回了Stark那里。到那时候，“败狗”射线（Stark这么叫的）已经造好了，只花了大概十分钟就准备停当，然后Steve又开始用两条腿走路了。
总共一小时左右，不能再多了。有这么一小时左右，Bucky是勇猛潇洒的英雄，从魔爪中救出了无助的孩子和他的狗/一生挚爱。
有这么五十九分半，Bucky不是个废物。
感觉还挺不错的。
不幸的是，只过了五十八分钟，Bucky就跟Richards卷入了一场“你联络九头蛇索要相关信息了我才他妈不在乎他们自称有多洗心革面”的掀桌混战，然后他就直接变回了完完全全令人失望的那个。Steve胳膊一长回来就把他们拉开了，只等Richards走到听力范围之外就完全发起火来了。
“我牙缝里还有九头蛇特工的残余，”Steve嘶声说。“我觉得我意外吞下了某个人脖子的一部分。我胃里凝着大概半品脱的人血，我现在闻起来还像公园里那只烂了一半的松鼠，你就不能给我五分钟？就五分钟。”
“哦不，你这可怜的宝宝，”Bucky假笑着说。“你这五分钟里还能干点什么？我都记不得你不冲我大吼大叫的时候是怎么打发时间的了。你能偶尔笑笑吗？我能让你对我微笑五分钟吗，就在我救了沾了一身死松鼠留着口水的你之后？靠。”他打了个响指。“要是这样就好了。”
“Bucky，我受够这样了，”Steve精疲力尽地说。他跌坐在附近的一张转椅上，椅子在突然的重压之下令人不安地下陷。“我们能别这样吗？哪怕一小时也好。我们能不能歇一歇别吵了，就一小时？”
“我们能不能——怎么的？”Bucky飞速说，下巴都掉了。“我们能不能歇一歇？你他妈的想歇一歇？”
“我讨厌这一块，”Stark对Peter嘟囔着，Peter站着，还有点头昏眼花的。“这就是他们操起来的那块。”
“其实我觉得这可能是他们开始杀人的那一块，”Peter回答，试着原地消失。“也许你该再别让咱们成为他们的目标了。”
“你想歇一歇？你他妈的想歇一歇？”Bucky的胳膊轰鸣作响，这震动传导到了他的骨头，他还耳鸣着，他正式受够了一切。“好啊。我们歇一歇！我去跟Parker住一段时间，怎么样？嘿Parker，想要个人去做客吗？我就在你亲爱的婶婶那小碎花沙发上睡一睡，我肯定她不会介意的！”
“额，”Peter说。
Bucky面带灿烂的笑容转向Steve。Steve抿紧嘴唇双臂抱胸，而这一点也没帮他压制住令人眩晕的愤怒。“好主意伙计！我们可以分开个几周然后——哦等等我还在你手下干活而且还得每天看你这张失望的脸。”
“我不是想歇一歇不再见到你，我是想歇一歇别这样了，”Steve喊道。“我们总是在吵架，Buck。我想歇一歇别再总是吵架了。”
“你！先是你！”Bucky吼道，笑容消失得无影无踪，丢掉了仅剩的耐心。他一根手指捅向Steve的胸口，一字一戳。“先。是。你！你觉得你烦了吗？你觉得你烦了吗？”
“是的！”Steve咆哮着回答，“我觉得我是烦了。你没烦吗？”
“我没烦吗？”Bucky傻瞪着他，然后又狠狠怼了他。“我不管做什么都要受整整一周的罪，至少的。我他妈一不给Parker好脸色，美国队长就在上班的时候训我个没完没了。他回家也训我个没完没了。我上了床他还在那，训我训个不停，直到我睡醒了，还有惊喜！美国队长还在确保我知道我搞砸了。Steve，我当然烦了。”
Steve皱起眉头拍开了他的手。“这太过夸张了——”
“有吗？”Bucky问。“真的吗？真的有吗，Steve？我们上次做爱是什么时候？”
“我告诉你了，”Tony说，Peter耸肩认输。“这绝对是他们操起来那一块。”
“为什么跟你在一起一切都得跟性挂上钩？”Steve控诉道。“你还总是要让所有人都知道，你总是在极其不合适的时间地点挑起来，然后表现得就像我是个混蛋一样，而我也许不愿意在淋浴间里被抓个正着——”
“太棒了，不，说下去啊，”Bucky欢快地说，“跟所有人讲讲你有多不想上床，讲讲我是怎么个荡妇，没关系，不过先告诉我你上回没把老二掏出来就碰我是什么时候。”
Steve张嘴，僵住了，然后慢慢闭上了嘴。
“是啊，”Bucky说。“这就是为什么一切都总是跟性挂钩。”
Peter发出难过的声音，然后急忙压了下去，连Tony看上去都很不舒服了。Steve竭力在想能说什么。
最终Bucky只是转身朝门走去。
“我今天就碰你了，”Steve终于说。“我没有……特别清楚地在思考，但是我努力了。”
“这可能就是为什么你变成狗的时候我要比现在喜欢你得多，”Bucky告诉他，Steve看上去极为痛苦。
“这是我听过最恶心的话，”Stark说。“靠，我还以为就连Barnes在人兽面前也会到此为止的。”
Bucky转身面朝他，准备好把他的蛋蛋都他妈扯下来当着Steve的面塞进他的菊花。这绝对不会让任何人感觉好点，也绝对让情况有丝毫改善，可他还是会这么干的。
不。
靠。不他不会。Bucky弓起身子，铁臂因为他竭力的忍耐而尖鸣。Steve对他大喊大叫也不是没有原因的。Bucky深呼吸，再深呼吸，甚至没有挥拳砸向墙。他是个成年人。他是个成年人类，具有自制与自律。他可以避免对某个理论上算是他领导的人进行血腥致残的攻击。
Stark不断退缩着，直到Bucky坚持让双臂留在身侧都快把嘴唇咬穿了，这时候他就他妈跟中了彩票一样。然后他张嘴，打算说些什么显然会更糟糕的话。
自制烦透了。
突然，出现了一个奇迹。
Peter蹒跚着走向前，迷迷糊糊斜瞄了一眼，然后一拳直直打上了Tony Stark的鼻子。
血洒遍了Stark贵到可笑的旧衣服，天使唱起了歌，Steve目瞪口呆，而Bucky差点当场就跟Peter亲嘴了。Stark怪叫着，洒了整整一实验室，Steve摊开手无言地傻盯着一个毫无悔意打着颤的青少年，这差不多是这可恨的整整一天里唯一的亮点。
“我被人下了药，”Peter为自己辩护着，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不。是。不。”
Bucky把毯子拉过耳朵。要是他努力，他还能听到Natasha在电话上跟Sam说话，但他至少可以假装他没在偷听。
反正他天花板上新近被下了药的小毛孩倒也帮了点忙。
“我不会离开Barnes中士的，”Peter喊道，两手抓住卧室的灯，不稳地前后晃着脑袋。那金属不祥地响了起来。“你听到了吗，Barnes中士？我会揍扁他们所有人！我不会离开你的！”
“我听到了，伙计，”Bucky叫道，用枕头捂住头，从被单底下伸出一只手。“点赞！”当Natasha经过的时候他微微朝门的方向转了一点。“那些药物绝对没有‘打完这一针会降解更快’还‘没有任何副作用，相信我们’。医护人员到底他妈给他打了啥？”
Natasha只是耸耸肩又讲起了电话。
不管是啥，Bucky只来得及把这小子塞进一部分制服里头，他就开始在公共场合吊来吊去地乱跑了。Bucky挺确定至少一部分衣服套反了，但重要部位（遮着脸和内裤的地方）还算没问题。
所以现在Bucky有了个顺着通风管爬来爬去衣冠不整地狂叫他名字的未成年人。
真棒。
“我挺你，Barnes中士！”Peter指着现在拿着手机站在门口的Natasha。“Romanoff探员，Barnes中士救了我的命。”
“他是个英雄，”Natasha心不在焉地赞同道，就好像天天有磕嗨了还衣衫不整的青少年吊在她家照明灯上。Bucky翻了个身把枕头捂在脸上，希望能把自己憋死。“James，你想跟Steve说话吗？”
Bucky想跟Steve说话的程度超过了他想让Peter别来烦他的程度，也就是说相当想。一切都糟透了，他什么也做不好，只想跟他的男朋友一起躲起来消失个几天。拿着电话蜷在角落里听起来棒极了。
不过，听起来更棒的，是没人冲他大吼大叫，而Bucky敢说很快他们又得吼起来了。就算Steve不说什么蠢话让他们再呛起来，Bucky也会的。
“不。去他妈的，”Bucky冲着枕头说，提前躲过了愚蠢的谈话。“去他妈的，还有他完美的头发。”
现在悬在他膝盖正上方风扇上的Peter编起一首歌，唱着Steve完美的头发。Bucky想知道，如果他想弄死他在不到两个小时之前拿Steve的性命冒险救下的小子，这会意味着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不。是。”Natasha还在跟Sam讲话；Bucky堵住了耳朵。“别让Steve这么干。冬日战士现在躲在我床上一条巨大的粉红羽绒被下面吃冰淇淋，没跑到欧洲大开杀戒，也没干Steve担心的其他事情。”
“Steve觉得我干了什么？”Bucky喊，掀开被子。“我他妈为什么要跑到欧洲去？”
“我没那么说！”Steve叫道，声音遥远而尖细。听起来他离Wilson大概也就一英尺，鬼鬼祟祟偷听的混蛋。他能听见Natasha屋里发生的一切。“Bucky，我没那么想！”
“我不会跑到欧洲大开杀戒的，Steve！”Bucky吼道。“我不会在你过了这么倒霉的一天的时候这么做的。”
“我真想念打电话的时候旁边没有爱搞事的顺风耳在边上偷听的日子，”Sam在电话另一边说。作为回答Natasha“嗯”了一声。
“Bucky，拜托，我们就不能——”Steve叹了口气，然后他的声音变大了——他一定是从Sam那里把手机拿过来了。“瞧，我们就不能……你讨厌这样。我讨厌这样。我们能不能暂时忘了这事别再吵了？我……瞧，你是对的。”长长的停顿。“咱俩这一天都不好受，Buck。我们回家吧，”Steve轻声说。
“好像你多受委屈似的，”Bucky冷笑道，从Natasha手里夺过手机。“你嚷嚷够了然后我们就不吵了？去你妈的！你有因为我一天过得糟心就让我歇一歇吗？有过吗？”
“Bucky，我——”
“我受够跟我的领导上床了，”Bucky咆哮，把手机冲墙砸去。
电子设备轻声落在硬木地板上，Bucky觉得自己太失败了。又一次。过了一小会，他放在另一间屋子里的手机响了起来。
“我来接，Barnes中士！”Peter口齿不清地说。
“别，妈的，”Bucky骂道，冲向那间卧室。“我又得搞砸，我不想——”
Peter按下了接听键，欢脱地说，“你好！”
“——告诉你了，等你们两个都冷静下来再给他打回去，伙计，”Sam在背景里说，同时Steve深吸一口气准备说话。“你只会——”
“Bucky？”Steve说，Bucky无言地怒瞪着Parker。这小子只是报以灿烂的微笑。“Bucky。嘿。来吧。”
“把电话挂了，”Bucky对Peter说，Peter点了挂断键，充满爱意地把手机放回床头柜上，还拍了拍。
Bucky倒回床上，闭上了眼睛。
然后又惊恐地睁开了。
“我懂了，”黑寡妇平静地说，眉毛扬起，双臂抱胸。一丝俄国口音溜进了她的声音，Bucky打了个冷战。“我的手机，你就可以砸，可你的挂断之后就像个宝宝一样轻拿轻放，是吧？”
“Natasha，”Bucky坐起来，哀求地举起双手。Natasha瞪了回来，眼神里满是杀气。“瞧，好吧，我——”
“你现在很不好受，”她平静地告诉他，“所以我不会现在就杀了你。”
她顿了一下。Bucky咽了咽口水。
“我可以等到你足够开心能感觉到痛苦的时候再说，”她决定。
“谢……谢？”Bucky最后说。
“嗯。”Natasha转身飘走了。Bucky爬回被子底下，但愿自己能跑到欧洲大开杀戒。
在天花板上，Peter开始唱小妖精偷了他的鞋。
过一会Bucky醒过来的时候，有人把被子给他掖好了，在他床头放了一杯水，还留了一瓶止痛药。
Bucky怨毒地瞪了它们一眼，因为a)他没喝酒，b)不管怎样止痛药对他也没用，还有c)其实他真有点渴，还是想把水喝了。
他猛地把水喝了，确保自己没从中得到任何乐趣，这时候有人敲门。
Bucky骂了一声。不是随便谁。敲门的是Steve。假装也没用；他能认出那敲击的声音，认出隔着走廊尽头那扇门几不可闻的脚步，认出Steve把重心从一脚挪到另一脚时地板的响声。他停了一会，然后敲门声又响了起来。
显然Natasha出门了。好吧，Bucky肯定他妈不会去应门的。
Peter匆匆赶去。“我去，”他柔声说，Bucky简略地考虑了一下爬进通风管逃生，然后放弃了，觉得是个他力不从心的坏主意。也许他假装自己不存在一小会，Steve就会走的。
Bucky能听到前门门闩的响声，接着是Natasha上好油的门枢旋开的声音。
“嗨！额。Peter，”Steve说，不知所措。“我。我没想到你会在这里。”
“Rogers队长，”Peter说，声音里满满的谴责。
之后是长长一段沉重的寂静，Bucky突然意识到Peter Parker正在对美国队长使出失望的眼神。脸上还长粉刺的失败人类Peter Parker，真的对使严肃脸登峰造极、能让九头蛇特工羞愧得掩面哭泣的美国王者，摆出了如此义薄云天让他说不出来话的脸色。
能让Steve闭上嘴的脸色。
Bucky几乎后悔留在床上了，在这他可看不见啊。
“你恰巧碰上Romanoff探员不在了，”Peter告诉Steve，声音依旧冷冰冰的。“她几分钟前去了您的公寓。”
“Natasha去我们那儿了？”Steve困惑地问。“她为什么要去我们那儿？”
Peter的声音有点不那么冷了。“你不知道她是去取Barnes中士的衣服了吗？”他问。显然药劲终于过去了，谢天谢地。Bucky没法想象Peter要是还嗨着场面会有多尴尬。
“不！”Steve的声音因为顿悟收紧了。“不，我不知道。我没想在——我没想趁他一个人来堵他。我只是——”他停了下来。“Bucky——他计划留那么久吗？”
Peter一言不发。
Steve连忙说话填补了空白。“不，不，你当然不应该告诉我他的消息，我应该——”他攥得某种东西发出了诡异的响声，然后深吸了一口气，语气更确定了些。“我还是跟他谈吧。我能进来吗？”
有一会Peter没有回答。然后，“Rogers队长，”他轻声地劝阻，“Barnes中士挂断你的电话已经两次了。”
Peter这样捍卫他似乎又一次使Steve震惊了；他挣扎了一会。“是的。我是说当然。你是对的，Peter，你是……”他叹了口气，然后说，“我该走的，你是对的。只是——你能不能给他捎一句话？”
没有回答。
“我只是，”Steve开口，然后可以听出来他整顿了士气，声音大了些，“对不起并没有意义，除非你愿意改正错误。”地板响了一声；他居然立正了。
“告诉Bucky……”Bucky几乎能看到他下定决心的点头。“告诉他我准备好做出改变了。”
更久的沉默，然后Bucky听到Steve转身离开。门轻轻关上了。他们都等到他们再也听不见脚步声。
然后Peter嘟囔。“‘给他捎句话。’他完全知道你能听到他在前门说了什么话。使花招的混蛋。”
Bucky觉得光这句话就能让他喜欢Peter，喜欢到可以原谅他怪罪他的每件事，包括变狗事件。
Bucky站在家门前。吸气。呼气。转转脖子。他的铁臂咯噔作响，重新校准，一次，两次，三次。
这只是他的公寓而已。他天天都跟Steve吵架；没什么好担心的。他们能解决这个问题；Bucky可以别那么混蛋，久到他们解决问题就够了。
他能办到。
结果是值得的。Steve是值得的。他能办到的。Bucky咬牙，挺肩，打开了门。
在客厅里，Steve突然从与打包胶带的斗争中抬起头来。片刻之间Bucky出了神，时间久得足以让他想到，我们两个谁也没注意听门另一边的动静，然后惊恐、愤怒与自我厌恶涌上心头，让他说不出话来。
Bucky终于没救了。
Steve要打包走人了。
“你——”Bucky勉强地说，浑身僵直，魂不守舍，激愤难平。“你。你在。”
“不，”Steve脱口而出，丢下胶带，两手举在面前。“不，Bucky，停下。别再这么想了。我不会走的。”
“别告诉我怎么想，你在——”他的眼睛灼得火辣，他眨眼，难以呼吸。他的身体已经不听他使唤了，而这样可能最好——他想揍些什么走上几个小时，再爬到什么东西里面躲起来。“你不能——我。我。”
现在Steve冲上前，仅仅犹豫片刻便紧紧抓住Bucky拉向自己，以舒服的标准来说攥得狠了些。Bucky不介意；他能感觉到自己在颤抖。“这太傻了。我太傻了。我真是太傻了，Bucky，Buck，我不是要离开你，我发誓。Bucky，我发誓。Bucky，我保证。我不会离开的。”
“你在打包，”Bucky嘶哑地说，终于能够动弹了，也紧紧抓着Steve。他手攥住Steve的衬衫，闭眼，靠在Steve的肩头痛苦地喘着气。
“不！”Steve叫道，然后意识到了他的谎说得有多明显。“是的，不！我不是——我其实不该这么早动手的。我本该先跟你谈好。可是你在Natasha那里，我想你，我恨自己，我必须得开始做点什么——Bucky我是个白痴，对不起，对不起。”
Bucky艰难地吞咽，没有从Steve的颈窝抬眼。到最后，他意识到，他从来没有任何尊严——但是跟Steve在一起的时候甚至不需要多年的折磨。“我可以变好，”他哀求，同时恨着自己这么做。“我会。我会变好。我保证我会变好。求你。”
“不。Bucky。我不会走的，”Steve承诺，试着与Bucky分开一点好看着他。Bucky最开始不放手，然后服从了，盯着他们之间的地板。“不是我要走。是我们。”
Bucky皱起眉头，抬头看他。
“我是说，”Steve警惕地改了口，“我是说，要是你想的话。我不会替你做决定的。我立刻就能把这些箱子拆包，我只是——我需要做点什么，我以为，如果我能证明我真的愿意，然后就没思考，因为我是个白痴，我没想过这看上去什么样子然后——”他的声音弱了下去。“对不起，”他咬起嘴唇。
Bucky又皱眉，一个字也没懂。“你喜欢住在这里，”他困惑地说。“你喜欢让所有你在乎的人都住在你看得到的地方。你喜欢晚上不管什么时候都能撞见他们，喜欢Sam就住在楼上，喜欢Natasha就在楼下。”
“是啊，”Steve赞同，“但是你不喜欢。”
“我不是……不喜欢，”Bucky犹豫着说。“我喜欢偶尔不把所有门锁上就在沙发上胡搞，然后所有总在我旁边待着的人就……可是，瞧，没关系的。我不介意。”
“你介意，”Steve反驳，“不过我想过，你知道。”他叹了口气。“也许这样能好点。我们会吵得少一些。”
Bucky扬起一边眉毛。“我们差不多什么都得吵一架，不过我们住的地方可能是我们唯一没吵过的东西，”最终他说。
“可我们吵了，”Steve诚恳地否定。“我没把美国队长留在班上，也没把自己留在家里。”
Bucky顿了一下。“Steve，你是同一个人。我敢说我们穿着制服做爱的时候我没出轨。”现在他的呼吸变得容易些了，眼睛的刺痛也消失不见。Steve不会走。他们没事。
“我不是。”Steve抹了抹脖子后边。“我表现得就像周围时时刻刻都有摄像机在拍着一样。有时候你快把我逼疯了，Buck，可是……我必须……在家的时候我不该是你的长官。我不该……你回家来应该是回到你的男友身边。而不是你的领导。而，好吧，我在工作的时候也不怎么专业。我都搞混了，而受罪的是你。”
Bucky无言以对，所以就没开口。
“所以我之前在想，”Steve向Bucky伸出手去，但中途放弃了，手垂在身侧。“如果你愿意，我觉得我们该搬出去。我不认为这样一切就能奇迹一样地变好什么的，可是，你知道。我会更努力的。我觉得这会有用。”
“我可以——”Bucky的铁臂发出嘶声。“你不是无缘无故就跟我吵架，Steve。我们吵的时候你并不是错的。”
“是啊，”Steve说，把手塞进了衣袋。“是啊。可是我跟你吵得太多了，我不应该的。”
“不过我在努力，”Bucky保证，仔细地看着Steve的表情。“我在努力。我发誓我在努力。”
“我知道你在努力，Buck，”Steve柔声说，握住了Bucky的手。Bucky紧紧回握，眼睛又刺痛起来。“我看得出来。我能看得见。只是你没有的时候我绷得太紧，结果让你也紧张起来，然后又为别的事惹恼了你。”
他们就这么站了一段时间，牵着手，十分努力憋住眼泪因为他们已经不是六岁小孩了，老天。
“好，”Bucky终于嘶哑地说，然后又清了清嗓子。“好。听着不错。我们一起走吧，Rogers。”
“太好了，”Steve说，脸上重新出现笑影。“你想去哪儿？”
“哦，”Bucky无忧无虑地说，深吸一口气。“哪儿都行。不过不能有楼下邻居，Stevie，在四十年代咱们试着安静点做的时候就已经有好些人抱怨吵了。”
“对，”Steve赞同，脸红了起来。“对。不能有邻居。”
Bucky呼吸，再呼吸，然后小心翼翼地笑。Steve狐疑地眯起了眼。“那么，”Bucky轻柔地拖长声音，向后靠在厨房中岛上，拉着Steve向前站在他两膝之间。Steve热忱地上前，Bucky日思夜想的灿烂笑容重新绽放在他脸上。“当我说一切为什么总是跟性挂钩的时候。”
“嗯，”Steve靠近，手指从他的手臂向上滑到肩膀，Bucky抖了一下。
“我——”他们逐渐靠近，Bucky压下一声轻喘，他们身体相接之处兴奋的翻搅逐而向上。“我可能夸张了一点。”
“我知道你满嘴鬼话，”Steve阴阴地对他说，微微低下头，牙齿描着Bucky的耳朵。Bucky呻吟着，已经浑身发热。“我只觉得当时指出来不是时候。”
“是真的，”Bucky抗议道，头向后仰去，身体弓起贴向Steve，而Steve充分利用了这一优势。上帝啊，他想这个不知道有多久了。“是真的。可我也是真的喜欢跟你做爱。”
“嗯，”Steve低声说，“我也是。”接着他的手伸下Bucky牛仔裤的前裆，他们相当他妈快就不再谈这事儿了。
Bucky又醒了过来，这次是在他自己的床上，不过就跟之前一样渴。他从Steve身下钻了出去，Steve的呻吟直直冲向他的阴茎，不过赶在Bucky想清楚超级血清能不能支撑他再来一轮之前，Steve翻了个身又睡着了。很可能不行，所以没什么损失。他豁达地耸耸肩爬下床，然后绕过了粉碎的台灯，扯出填充物的沙发，还有从撑爆的缝里洒出杂物与书的纸箱。他环顾一地狼藉，想到好处在于他们需要打包的东西少了挺多。
他接满一杯水，一饮而尽，然后跌跌撞撞走回卧室找衣服。
“Mnnngh，”Steve说，从被子底下伸出手来拽住他。Bucky大笑着爬回床上，Steve睡眼惺忪地把他拉回被单下面抱住他，鼻子蹭着他的头发。
“真的？”Bucky服气地问，“再来一轮？真的？我不知道我行不行，不过当然，我们可以试试。”
“不，”Steve呻吟道，一条腿跨到他身上，脸埋进了枕头。“不行了。”
“你确定？”当Steve又凑得更近，Bucky咬住嘴唇才没哼出声来。“你得确定。因为你这凑得可挺近啊，Stevie。”
“爱你，”Steve轻轻说，如今整个包在了Bucky身上。“凑得近是因为我爱你。”
Bucky不动了，向下看了一眼，微笑起来。“好吧，”他故作冷淡地说，“至少你的口气比你还是狗的时候好一点。”
Steve翻过去一点朝着Bucky的脸吹了一大口气，勾起了一场睡意朦胧的摔跤，以Steve把全身重量压在Bucky身上告终，他整个摊开，透过鼻子重重地喘着气。因为笑声和Steve的重压气喘吁吁的Bucky终于放弃抵抗安顿下来。Steve“嗯”了一声，慵懒而惬意。他垂下头钻到Bucky的下巴底下，把一部分重量挪到了Bucky腿间的床上。
“……也爱你，”过了一会，Bucky轻柔地说，Steve贴在他的胸口微笑起来。Bucky手揉进他的头发，闭上了眼睛。
然后又睁大了眼睛。“哦操，”他慢慢地说。“楼下抱怨太吵。Natasha就住楼下。”
“我们搬出去她会很开心的，”Steve安慰他，然后又睡着了。
-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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